孙娇娇李学屏张桂芝 孙娇娇李学屏张桂芝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1消毒水味里的红鸡蛋孙娇娇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输液管发呆。

管子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落，像她这三天来的日子，慢得让人窒息。

身下的侧切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那场“战争”——生一个七斤八两的男孩，李学屏的儿子，

李家盼了三代的“根”。病房门被推开，李学屏探进头来，脸上堆着笑，

手里拎着个红色塑料袋：“娇娇，妈让我把红鸡蛋送来，说给护士站分分，沾沾喜气。

”他把袋子往床头柜上一放，塑料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孙娇娇没回头，

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知道了。”李学屏走过来，想摸摸她的头发，

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他知道她还在气头上。生产那天，他在产房外接了个公司的电话，

等他打完，护士已经抱着孩子出来说“母子平安”。孙娇娇被推出来时，眼睛红红的，

看他的眼神像淬了冰。“还生我气呢？”他搓着手，语气讨好，“那天真是急事，

王总催得紧，说那个项目要是黄了，我这个月绩效就……”“闭嘴。”孙娇娇猛地打断他，

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在你眼里，项目比我和孩子还重要？我在里面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

你在外面跟人谈生意？”“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学屏的脸涨得通红，

“我就是想多挣点钱，给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你看这月子中心，一天就好几千，

不都是钱堆出来的？”孙娇娇别过头，看着窗外。她原本是想请个月嫂的，

可婆婆张桂芝说“外人哪有自家人尽心”，非要来照顾月子。李学屏夹在中间，

捣了个浆糊：“先让妈试试，不行咱再找月嫂。”她知道，这话等于白说。张桂芝那个人，

一辈子强势，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果然，下午张桂芝就拎着大包小包来了。

打开行李，先把月子中心的床单被罩全换了，

铺上她从老家带来的粗布褥子：“这棉是自家种的，透气，比那些化纤的强。

”又从包里掏出个搪瓷缸，里面装着黑乎乎的药膏：“这是我托人求的偏方，治侧切伤口的，

比医院的药管用。”孙娇娇看着那药膏，胃里一阵翻腾：“妈，医院的医生说了，

要用他们开的消毒水，不能乱用药。”“医生懂啥？”张桂芝把药膏往床头柜上一墩，

声音陡然拔高，“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我当年生学屏他哥的时候，就是用这个好的。

你是不是嫌我脏？”“我不是那个意思……”孙娇娇的头开始疼。“不是就用上！

”张桂芝不由分说，就要掀她的被子，“我看看伤口咋样了。”“妈！

”孙娇娇赶紧按住被子，又羞又气，“我自己来就行！”“你自己看不见！

”张桂芝的手劲大得很，“我是你婆婆，看一下咋了？当年学屏他媳妇……”“妈！

”李学屏刚好进来，赶紧打圆场，“娇娇刚生完，身子虚，让她歇歇。药膏放这儿，

等会儿我帮她抹。”张桂芝瞪了李学屏一眼，没再坚持，

转而开始数落月子中心的饭菜：“这啥呀？清汤寡水的，能有奶吗？我带了小米，

晚上给你熬小米粥，再卧两个土鸡蛋，那才叫补。”孙娇娇闭上眼，不想说话。她知道，

这只是开始。她的月子，注定要泡在张桂芝的“老规矩”和李学屏的“和稀泥”里，

像这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挥之不去，呛得人喘不过气。2小米粥里的头发丝回家的那天，

天气不太好。灰蒙蒙的天，飘着点小雨，像孙娇娇的心情。李学屏开车，

张桂芝抱着孩子坐在副驾，孙娇娇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空落落的。

他们住的是两居室，李学屏把次卧收拾出来给孙娇娇坐月子。

房间里摆着张桂芝带来的婴儿床，是李学屏小时候睡过的，刷了层新漆，闻着有点呛。

墙角堆着一堆尿布，张桂芝说“尿不湿不透气，用尿布好”，

全是她从老家带来的旧衣服剪的。“你先躺会儿，我去熬小米粥。

”张桂芝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风风火火地进了厨房。孙娇娇躺在床上，浑身酸痛。

侧切的伤口还在疼，涨奶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像两块沉甸甸的石头挂在胸前。

她想给孩子喂母乳，可孩子好像不太会吸，每次含住**，她都疼得浑身发抖。“娇娇，

粥好了！”张桂芝端着个大碗进来，里面是稠乎乎的小米粥，上面卧着两个黄澄澄的鸡蛋。

孙娇娇坐起来，刚要接，就看见碗里漂着一根头发丝，黑黢黢的，缠着几粒小米。

她的胃里一阵恶心：“妈，这里有头发。”张桂芝凑过来看了一眼，

满不在乎地用筷子把头发挑出来，扔在地上：“嗨，多大点事。我做饭快了，没注意。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我不想吃了。”孙娇娇的胃口全没了。“那咋行？

”张桂芝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脸沉了下来，“你现在是哺乳期，不吃东西咋有奶？

孩子饿了咋办？我当年生学屏的时候，一顿能吃三个馒头，不然哪有那么多奶喂他？

”“可那里面有头发……”“头发咋了？又吃不坏！”张桂芝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看你就是城里待久了，娇气！学屏小时候，我奶不够，嚼点米糊糊给他喂，

不也长得壮壮的？”孙娇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是娇气，她只是觉得恶心。

她想起怀孕的时候，李学屏说“妈做饭可香了”，现在看来，

那是他没见过头发丝飘在粥里的样子。“妈，娇娇刚回家，可能不太适应，您别生气。

”李学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苹果，“我给娇娇削个苹果吃。

”“吃什么苹果？”张桂芝瞪了他一眼，“月子里不能吃生冷的！学屏我跟你说，

你别老惯着她，女人坐月子就得听我的，不然落下病根，一辈子都受罪！

”李学屏讪讪地放下苹果，走过来拍了拍孙娇娇的肩膀：“娇娇，妈也是为你好。

你就多少吃点，啊？”孙娇娇看着他，心里一阵失望。她以为他会站在她这边，

可他还是和稀泥。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味同嚼蜡。小米的香味里，

好像总飘着一股头发丝的味道，让她胃里翻江倒海。晚上，孩子开始哭闹。大概是饿了，

张桂芝抱起来就往孙娇娇怀里塞：“快给孩子喂奶！”孩子的小嘴在她胸前乱拱，

好不容易含住**，猛地一吸，孙娇娇疼得“嘶”了一声，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你轻点！

”张桂芝在一旁指挥，“把**往孩子嘴里多塞点，不然他吸不住！”孙娇娇咬着牙，

按她说的做，疼得浑身发抖。孩子吸了没几口，就开始哭，好像没吸到奶。“你看你，

奶这么少，孩子都吃不饱！”张桂芝把孩子抱过去，一边拍一边说，“我就说要多吃点，

你偏不听。明天我给你炖鲫鱼汤，让你多下奶。”孙娇娇看着怀里空荡荡的，

心里又委屈又着急。她也想有奶，可她疼啊，她吃不下东西啊。李学屏在客厅里打电话，

好像又是谈工作。孙娇娇听着他的声音，心里越来越冷。这个家，

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为孩子的到来而挣扎。李学屏有他的工作，张桂芝有她的“老规矩”，

只有她，被困在这方寸之间，疼着，忍着，像个被遗忘的孤岛。

3尿布堆里的争吵日子一天天过去，孙娇娇的月子过得像一场漫长的煎熬。

张桂芝的“老规矩”越来越多：不能洗头洗澡，不能开窗通风，不能看电视玩手机，

甚至连下床走路都要管着。“月子里要静养，老躺着才好。”张桂芝每天都这么说，

然后把一碗又一碗油腻的汤端到她面前：“多喝点，下奶。”孙娇娇闻着那些汤就想吐。

鸡汤、鱼汤、猪蹄汤，顿顿都是这些，而且张桂芝做饭从来不讲究调味，里面就放把盐，

腥得很。她试着跟李学屏说想喝点清淡的，李学屏跟张桂芝一提，

张桂芝就炸了：“清淡的能下奶吗？我当年为了给学屏下奶，天天喝猪油汤，那才叫补！

她就是不想给孩子喂奶！”孙娇娇百口莫辩。她不是不想喂，是真的喝不下那些汤。而且，

涨奶的疼越来越厉害，**硬得像石头，碰一下都疼。她让李学屏买个吸奶器，

张桂芝又说：“那玩意儿都是机器，哪有孩子吸得好？越用奶越少！”这天早上，

孙娇娇醒来，发现自己流了一身汗，头发黏糊糊地贴在头皮上，难受得要命。她想洗头，

跟张桂芝说了，张桂芝坚决不同意：“月子里洗头要受风的，以后头疼一辈子！”“妈，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有那么多讲究？”孙娇娇忍不住反驳，“医生说要注意卫生，

不然容易感染。”“医生的话你也信？”张桂芝把手里的尿布往盆里一扔，水花溅了一地，

“医生懂啥？我当年坐月子，一个月没洗头没洗澡，不也好好的？你就是不听话！

”“我就是要洗！”孙娇娇也来了脾气，从床上坐起来，“我受不了了！”“你敢！

”张桂芝眼睛一瞪，“你要是敢洗头，我就……我就回老家！”“你回就回！

”孙娇娇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可话已经说出去，收不回来了。

张桂芝愣住了，大概没想到孙娇娇敢跟她顶嘴。她眼圈一红，

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我这是图啥呀？千里迢迢来照顾你，

你还嫌我碍事……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啊……”孙娇娇看着她撒泼打滚的样子，只觉得疲惫。

她不想吵架，可张桂芝的做法，真的让她无法忍受。李学屏中午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张桂芝坐在地上哭，孙娇娇躺在床上，脸色难看。

他赶紧把张桂芝扶起来：“妈，咋了这是？”张桂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添油加醋了不少，把自己说成了受气的小媳妇。李学屏听了，

皱着眉头走到孙娇娇床边：“娇娇，你咋跟妈说这种话？妈年纪大了，来照顾你不容易，

你就不能让着她点？”“我让着她？”孙娇娇气笑了，“她不让我洗头，不让我开窗，

顿顿让我喝那些油腻的汤，我稍微有点意见，她就又哭又闹，你让我怎么让？

”“妈也是为了你好！”李学屏的声音也提高了，“老一辈的规矩，总有道理的。

你就不能忍忍？就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忍忍？”孙娇娇的心彻底凉了，“李学屏，

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现在每天都像坐牢一样，你妈就像个狱卒，管着我这，

管着我那。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个喂奶的机器！”“你怎么能这么说妈？

”李学屏的脸涨得通红，“妈是我妈，你就不能尊重她一点？”“尊重是相互的！

”孙娇娇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尊重过我吗？她尊重过科学吗？”两人越吵越凶，

张桂芝在一旁煽风点火：“学屏啊，我就说城里媳妇不好伺候，你看她，

还敢跟你吵架……”“够了！”孙娇娇猛地喊道，“你们都出去！我想静静！

”李学屏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拉着张桂芝走了出去，

把门重重地关上了。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孙娇娇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想家，

想她妈。如果她妈在，肯定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她妈会给她做清淡的饭菜，

会帮她洗头擦身，会听她说话，而不是像张桂芝这样，用“为你好”的名义，

把她困在这令人窒息的月子里。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她心里的泪。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她和李学屏的感情，

会不会在这日复一日的争吵和压抑中，慢慢消磨殆尽。4鲫鱼汤里的蟑螂争吵过后，

孙娇娇和张桂芝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张桂芝虽然没回老家，但也不怎么理孙娇娇，

每天就负责给孩子换尿布、喂奶（用奶粉，因为孙娇娇的奶还是很少），做饭的时候，

依旧顿顿是油腻的汤，而且故意做得很咸。孙娇娇也懒得跟她计较，每天就躺在床上，

要么看着孩子，要么闭目养神。李学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索性每天下班回来就躲进书房，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天下午，孙娇娇觉得**涨得厉害，疼得直哼哼。

她想让李学屏晚上回来给她揉揉，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好好说话了。

正想着，张桂芝端着一碗鲫鱼汤进来了：“喝了。”语气硬邦邦的，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

转身就要走。孙娇娇看着那碗汤，里面漂着几块鲫鱼，汤面上浮着一层厚厚的油。

她实在没胃口，可又不想再跟张桂芝吵架，就拿起勺子，想勉强喝点。刚舀起一勺，

她就看见碗底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像个小虫子。她心里咯噔一下，把勺子伸过去拨了拨，

那东西翻了过来，竟然是一只蟑螂！已经被煮得半熟了，腿还蜷着。

孙娇娇“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胃里翻江倒海。她把碗往旁边一推，

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汤洒了一地，那只蟑螂也掉了出来，躺在地上格外显眼。

张桂芝听到声音跑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狼藉，不但没道歉，反而瞪着孙娇娇：“你干啥？

好好的汤咋就摔了？你是不是故意的？”“里面有蟑螂！”孙娇娇指着地上的蟑螂，

声音都在发抖，“你自己看！”张桂芝低头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嗨，

不就是个蟑螂吗？煮死了吃了也没事。我当年在老家，菜里偶尔也有这玩意儿，

挑出来照样吃。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至于？”孙娇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蟑螂！多脏啊！吃了会生病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咋了？”张桂芝也来了气，

“我辛辛苦苦给你熬汤，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摔碗！你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农村来的，

不讲卫生！”“我没有！”孙娇娇气得浑身发抖，“这跟农村城市没关系，

这是基本的卫生常识！你做饭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我咋不注意了？

谁知道那蟑螂咋跑进去的？”张桂芝强词夺理，“我看你就是故意找事！不想喝就直说，

别找借口！”两人又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孩子被吵醒了，开始哇哇大哭。

李学屏刚好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地上的碎碗和汤，哭闹的孩子，

争吵的两个女人。他头都大了，赶紧抱起孩子，哄了半天，孩子才止住哭。“到底咋回事？

”李学屏皱着眉头问。孙娇娇指着地上的蟑螂：“你自己看！你妈做的鲫鱼汤里有蟑螂！

”李学屏低头一看，脸色也变了。他看向张桂芝：“妈，这到底咋回事？

”张桂芝见李学屏好像有点生气，赶紧辩解：“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从窗户飞进来的。

我不是故意的。”“做饭的时候能不能把窗户关上？能不能注意点卫生？

”李学屏的语气也有些不好，“娇娇现在在哺乳期，吃坏了肚子咋办？

”“我……”张桂芝被问得说不出话来，眼圈又红了，“我就是想给她补补，

我又没别的意思……”5鲫鱼汤里的蟑螂（续）“补也不能这么补啊！

”李学屏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蟑螂尸体，用纸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妈，咱做饭讲究点行不行？娇娇刚生完孩子，免疫力差，真吃坏了怎么办？

”张桂芝被儿子这么一说，委屈得直掉眼泪：“我哪知道会有这玩意儿？老家厨房也有蟑螂，

挑出去不就完了？城里规矩就是多！”她一**坐在床沿，拍着大腿哭，

“我这老婆子就是多余的！在老家好好的，非要来受这份气！”孙娇娇看着她撒泼的样子，

只觉得一阵反胃。她别过脸，看向窗外——天还是灰蒙蒙的，像被一层脏抹布蒙着，

透不出一点光。李学屏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孙娇娇的肩膀：“娇娇，你别生气，

妈她不是故意的。我晚上带你出去吃点清淡的？”“不用了。”孙娇娇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现在闻到饭味就恶心。”她顿了顿，看着李学屏，“学屏，你能不能让你妈回去？

我请个月嫂，或者让我妈过来，行不行？”李学屏的脸僵了一下：“现在请月嫂不好找，

你妈那边不是还得照顾你弟的孩子吗？再忍忍，就剩半个月了。”“忍？”孙娇娇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从生下来那天就开始忍。忍你妈换我的床单，忍她的偏方药膏，

忍她的小米粥头发，现在还要忍她的蟑螂汤？李学屏，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嫁给你，

还是嫁给你家的‘老规矩’了？”“娇娇，你别这么说。”李学屏的声音低了下去，

“妈年纪大了，思想转不过来弯，你多担待。等出了月子，一切都会好的。”“会好吗？

”孙娇娇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我现在连饭都不敢吃，觉也睡不好，

你告诉我怎么好？”两人正僵持着，婴儿床里的孩子突然又哭了起来。大概是饿了，

张桂芝抹了把眼泪，赶紧过去冲奶粉。她手抖得厉害，奶粉撒了一地，热水还差点烫到手。

“我来吧。”孙娇娇撑着身子下床，动作因为侧切伤口的疼痛而有些迟缓。她接过奶瓶，

熟练地兑好温水，试了试温度，才把奶嘴放进孩子嘴里。小家伙含住奶嘴，立刻不哭了，

小嘴一鼓一鼓地吸着，小脸红扑扑的，像个小天使。看着孩子，孙娇娇的心软了下来。

为了孩子，她是不是真的该再忍忍？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张桂芝的话浇灭了。

张桂芝看着她喂孩子，突然说：“你看你，奶这么少，还得靠奶粉。当初让你多喝汤你不喝，

现在好了吧？这奶粉多贵啊，一罐就好几百，学屏挣钱容易吗？”孙娇娇的手猛地一抖，

奶瓶差点从手里掉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没理张桂芝，只是低头看着孩子。孩子吸得正香，

小眉头却微微皱着，好像也在替她委屈。晚上，李学屏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孙娇娇躺在床上，

听着他翻来覆去的声音，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知道他难，可她更难。她不明白，

为什么一个本该充满喜悦的月子，会过成这样。凌晨的时候，孙娇娇突然发起高烧。

浑身滚烫，头晕得厉害，**也胀得像要炸开。她推了推旁边假寐的张桂芝：“妈，我难受，

好像发烧了。”张桂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摸了摸她的额头，嘟囔道：“哪有那么娇气？

估计是盖少了，多盖点被子发发汗就好了。”说完，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孙娇娇看着她的背影，心彻底沉了下去。她挣扎着摸出手机，给李学屏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李学屏的声音带着睡意：“咋了娇娇？”“学屏，我发烧了，

好难受……”孙娇娇的声音带着哭腔。“发烧？”李学屏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多少度？

你等着，我马上去找退烧药。”他很快拿着退烧药进来，又找来体温计。量了一下，

39度5。李学屏的脸都白了：“不行，得去医院。”“别去了吧，大半夜的。

”张桂芝也醒了，在一旁说，“就是堵奶了，我给你揉揉就好了。当年学屏他嫂子也这样，

我给她揉了半夜就好了。”“你别瞎揉！”孙娇娇急了，“会揉坏的！”“我怎么会瞎揉？

”张桂芝不乐意了，“我有经验！”“妈！”李学屏吼了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娇娇烧得这么厉害，必须去医院！”他一边说，一边给孙娇娇穿衣服，“你在家看好孩子，

我们去医院。”张桂芝被他吼得愣在原地，看着他们匆匆出门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怨怼。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乳腺炎，因为涨奶没及时处理，加上卫生没做好，

有点感染了。需要输液，还得请通乳师疏通乳腺。“你们家属怎么回事？

产妇坐月子也要注意卫生，涨奶了要及时处理，哪能硬扛？”医生看着李学屏，语气很严肃。

李学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孙娇娇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终于不用再忍了，可代价却是这样的。输液的时候，李学屏一直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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